除夕夜,南泓机场。
黎荌苄坐在机舱驾驶位上,看着手机屏幕中君廷的采访。
画面里,主持人笑着提问:“君先生,您至今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吗?”君廷礼貌淡笑:“没有。
”黎荌苄眸色一黯。
君廷是娱乐圈三料影帝,更是君氏集团总裁,身价不菲。
他对外一直宣布单身,是以婚姻大事被大众格外关黎荌苄君廷 注。
但没人知道,她和君廷已经结婚三年了!机窗外,雪花渐落。
黎荌苄掩下眼中失落,关掉手机,缓缓带上了机长帽。
五分钟后,飞机起飞。
待平稳飞行后,她起身前往客舱例行检查。
不想刚走进头等舱,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尽管那人带着口罩,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,他是君廷。
他怎么会在这?是有行程吗?可从前每次有行程时,君廷都会告诉自己,这次……却没有。
这时,君廷恰好转过头来。
四目相对,黎荌苄心跳倏地少了一拍。
他会不会跟自己说什么?然而君廷只是眼神淡漠地扫过她,收回了视线。
黎荌苄心底涌上些落寞和酸涩。
不由想起起飞前给君廷发的那条至今没有回复的消息。
本以为他在忙没看见,现在看来,是他不想回。
黎荌苄压下心底涩意,抬步要走时,却见他面色微白,手轻抵着胃部。
他又胃疼了?君廷因为拍戏饮食不规律,经常会胃病发作。
想到这儿,黎荌苄有些担心。
可飞行任务在身,她只能将情绪压下。
两小时后,飞机在上海稳稳降落。
结束飞机检修,黎荌苄就匆匆赶去药店,买好药后,拨通了君廷的号码。
然而电话响了一声,就被挂断。
黎荌苄看着暗掉的屏幕,心里有些闷,转而给他助理打去了电话。
按着助理说的地址,黎荌苄来到了君廷所在的酒店房间门前。
她深吸了口气,抬手敲响了门。
很快,轻巧的脚步声响起,下一秒,门被打开。
黎荌苄扬起抹轻笑:“阿廷,我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。
因为来开门的并不是君廷,而是一个女人!看清女人面容,黎荌苄微微一怔。
她总觉得有些眼熟,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。
这时,君廷从女人身后走来,看到黎荌苄之后便皱起了眉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君廷眼底的厌恶,像是一把利刃,狠狠刺进黎荌苄的心脏。
她攥了攥手,药袋在掌心中作响。
“我在飞机上见你胃疼,想着来给你送点药……”君廷冷冷打断:“不必。
你还有别的事吗?”黎荌苄顿了顿,所有关心的话被堵回了嗓子。
目光不自觉落到他身旁女人身上,黎荌苄嗓音微哑:“她……是谁?”君廷声音更冷了些:“还有事吗?”一瞬间,黎荌苄如坠冰窖。
寒意从她脚底升起,霎时传遍全身。
除夕深夜,她的丈夫没有陪在她身边,反而和别人共处一室,自己却连问一句的资格都没有!酸涩苦闷之际。
忽听那女人开口:“阿廷,不介绍一下吗?”黎荌苄浑身一僵。
他会怎么回答?会承认他们是夫妻吗?她抬眸看向君廷,却见他单手揽着人往屋里走,反手关上了门。
门板关合那一刻,黎荌苄也听到了他冷漠的声音。
“一个纠缠不放的疯女人而已。
”第二章 陌生的他黎荌苄看着紧闭的门,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攥住,疼的她呼吸不稳。
寒风从走廊尽头的窗缝吹进来,让她打了个冷颤。
但身上的冷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。
又站了许久,黎荌苄才抬步离开。
除夕夜,万家灯火,阖家团圆。
黎荌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,被寂寥和孤独吞噬。
临街的落地窗上,透出她憔悴苍白的面容。
突然,夜空中乍响,一束烟花绽开。
光线强烈的那一瞬间,黎荌苄却似乎在玻璃里看到了温嘉。
是错觉吗?黎荌苄不禁走上前,近距离打量窗上映出的自己,竟真的瞧出与温嘉的几分相似!她心中一紧,一个荒唐的想法逐渐浮现。
可转瞬,就被自己否决!这时,蓦地响起的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是君母打来的。
黎荌苄缓和了情绪,才接起:“妈。
”电话里,君母声音含笑:“苄苄啊,阿廷去上海找你了,你们俩好好过这个除夕,要吃饺子知道吗?”黎荌苄一顿,眼前又闪过君廷与温嘉亲密的一幕。
她喉间涌上些许涩意,费力咽下,才佯装无事发生回道:“我知道了,您就别操心了,等我和阿廷回去就去看您。
”君母忙声说好,又叮嘱了几句,才挂断了电话。
冬风冷凉。
黎荌苄像是耗光力气般,缓缓坐在了马路沿上。
半晌,她找到君廷的微信,打打删删了很多次,最后发出一条。
“除夕快乐。
”然而发出的那一刻,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紧随其后。
黎荌苄狠狠怔住。
君廷把她删了!冷风呼啸吹过,又飘下点点雪花。
落在手机屏幕上,化成冰冷的水,流进黎荌苄的手心,湿润冰凉。
翌日,黎荌苄回航,落地北京。
从机场回家的一路上,她始终心不在焉。
终于回到家,她推开门,一抬眼便怔在原地。
意料之外,君廷竟坐在客厅里。
一时间,黎荌苄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阿廷,你回来了……还没吃饭吧?你想吃什么,我去做。
”说着,她转身就要去厨房。
君廷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“不用,我有事和你说。
”黎荌苄脚步顿住,心底莫名地不安。
她回过身,只见君廷站起身,眉眼淡漠:“离婚登记处初七上班,那天我们去把婚离了。
”黎荌苄呼吸一滞,像是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一样。
眼前这个深爱了数年,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,此刻却无比陌生。
指甲扣进掌心,一阵刺痛。
黎荌苄深吸了口气:“为什么?”君廷的嗓音一如往常寡淡:“你不是都看到了吗?”“这套房子留给你,算是这些年给你的补偿。
”说完,他抬步径直略过黎荌苄,就往外走去。
好像他回来,只是为了这一声通知。
黎荌苄心脏传来一阵阵刺痛,像是被撕扯开。
她看着他的背影,咽下喉中血腥,终还是开口喊住了他。
“阿廷。
”君廷转过身,眼底带着不耐:“还有事?”昨晚那个女人的面容不断在脑海浮现,黎荌苄字字艰涩:“你要离婚,是为了她吗?”君廷声音冷凉:“与温嘉无关。
”听见这个名字,黎荌苄陡然一抖。
她终于想起,君廷钱包夹层里有一张照片,那上面的女人,赫然就是温嘉!而照片的拍摄时间,是在七年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