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里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。
学医的哥哥将我一把推进浴缸,往我头上倒消毒水。
“你说你是我妹?我妹妹叫简薇,你是什么脏东西?竟敢冒充我妹?!”
哥哥居高临下指着我的鼻子痛骂。
我被消毒水气味熏得晕头转向,被他兜头淋了一桶又一桶的消毒水,成了狼狈的落汤鸡。
我撕心裂肺地大喊:“哥,你干什么?我就是简薇,就是简薇啊!”
哥哥攥着我的下巴:“撒谎!我最恨撒谎的人了,看来你没有我妹了解我,再敢撒谎,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缝起来?!”
我猛地震住。
这还是我那个医者仁心的哥哥吗?
他是人民医院外科的第一刀,拥有数不清的手术经验,是个人人爱戴歌颂的好大夫。
我生病的时候,这样骄傲的哥哥,跪在我面前,大骂自己无能,没办法救我。
而我好不容易健康回家,他却将我关在浴室,骂我是脏东西,说我撒谎。
还要用他那双引以为傲的救人的手,缝我的嘴巴?
“怕了吗?怕就滚出我妹的身体!”哥哥无情地道。
“我没办法滚,也滚不了,因为我就是简薇,你的妹妹,你就算是用消毒水给我洗一百遍,我也还是简薇!”我扬着下巴一字一顿道。
哥哥攥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浸入消毒水里,有一瞬间,我真的以为我会死掉。
妈妈用力地拍门,喊我哥的名字:“旭华,我们先冷静点,还会有办法的。”
哥哥松开了我的头发,抬手甩了我一巴掌:“日子还长,你在我们家,不会好过的。”
窗外响起了惊天雷鸣声,下一秒,便是狂风暴雨。
我从被哥哥浸入满是消毒水的浴缸里的噩梦中惊醒,脸上一片冰凉。
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,我盯着床头的日历。
只剩下半年了。
一转眼我已经回家三年半,系统给我的时间只剩下半年了。
这三年半,我每天都仿佛活在地狱里,没有一天露出过笑脸。
伸手摸向旁边的床,没有一丝余温。
看来,我自嘲地想:今晚许柏宇又没在这儿睡。
又是一阵响雷,我脸色苍白地捂住了耳朵。
从小,我就害怕打雷和闪电。
因为八岁的时候,我亲眼看见一道雷劈在了一个大叔身上。
我害怕得高烧三天三夜,自那时候起,就听不得打雷声。
记得我带许柏宇见哥哥的时候,哥哥细心叮嘱他:“你是我妹的男朋友,有一点很重要,她很害怕打雷,雷雨天气请一定要陪在她的身边。”
那时候的许柏宇紧紧握着我的手,朝哥哥重重地点头。
我捂着耳朵跌跌撞撞地跑出客厅,看到许柏宇坐在沙发上抽烟。
我赤着脚跑过去,想要抱住他,却抱了个空。
“别装样子,你不是她。”
许柏宇躲开了我的手,黑暗里,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厌恶,犹如看着一块垃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