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灰白猎杀》 灰白猎杀第6章 免费试读
“拒绝就拒绝呗，我给你找其他合作。”顾泽元说，“我老子虽然不怎么在意我，但他公司不还是老子的么？总有人会给我几分面子。”
梁芸喃喃道：“不，我必须得和魏氏合作。”
顾泽元皱起眉，但是也没有多问，说：“安纯姐，我还有视频，你要不要看？”
她声音异常平静，说：“不看了。”
“怕越看越想是么？”顾泽元问。
梁芸并没有开口解释，即便跟魏氏循序渐进合作是她的目的，但抛开魏氏，她确实也需要赚钱。
她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敛财机器，麻木而又寡淡，有什么合作，来者不拒。
梁芸的压力也不小，偶尔也会累到头晕目眩。
她其实很佩服樊野，连轴转的时候，状态也依旧很好，或许这就是男女的区别。
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魏氏跟她的合作少了，其他人察觉到了点什么，对她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，苛刻了不少。
有一单生意，是范起抽空来给她谈的，之后他出差了，她只能自己上，梁芸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过分，开门见山的说：“陆小姐，说实话，要是魏氏不愿意带着你玩的话，贵公司其实也不是我最好的选择。”
她后知后觉想，即便樊野不刻意针对她，往长远看她还是会受到影响。不知道樊野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，所以可能他就是在针对她，只是采取了这种不明显的方式。
温水煮青蛙的办法，半点怪不到他身上。如果是，樊野还挺高明，外人只会觉得他是公正在为公司做事，除了可以让她日子不好过，还能落一个好名声。
希望她不是在以小人之心，度君子之腹。
梁芸侧目看他，冷静道：“你想怎么谈？”
“我觉得价格有些高。”对方委婉道。
可梁芸给的价格已经十分实惠了，她大多数时候，都是薄利多销。
“价格方面，我已经尽力了。”梁芸知道，之后免不了磋商了，磋商就免不了喝酒，梁芸最后朝对方惋惜的说了一句：‘我其实心底，还是特别愿意跟贵方合作的，希望之后能有这个机会。”
她说完话，就起身走了。
紧跟着消失了好几天时间。
这几天里，她谁也没有联系，就连顾越跟叶晨曦都没有，回来的时候，很是憔悴。
后来有人问起来，她也没有隐瞒，只是笑着说：“身体不太好，去医院复查了。”
梁芸自从跳楼之后，身体里还有很多钢板，即便现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，也随时可能会垮。她应该是出国了一趟，回来之后，就住院待了几天，魏国山跟魏母，都在第一时间来看她。
樊野没有，但是他给她打了好大一笔钱。
前前后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来看过她，徐斯言来的时候，整个脸色都不太好看，他不能在她身边多待，离开前，不容拒绝的凑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。
梁芸脸色冷淡。
徐斯言放低姿态道：“安纯，你别总对我这样，总是不顾你的意愿，是我不对，但是有时候，我真的忍不住。”
她没说话。
“你也不要太拼了，要是有需要，我会帮你。“
梁芸这才开口说了一句：“我只觉得你整天拘泥于情情爱爱，你目前的人脉，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，不是吗？“
至于徐家的势力，抛开本身是跟着魏氏跑的不说，徐斯言自己在徐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。
“你想要什么？”徐斯言蹙额道，“你跟我说，我会去努力。”
梁芸语调宛如平静湖面，静得厉害：“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。”
他的额头紧紧贴着她的，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，徐斯言来不及走开，或者说也有几分想刻意让人发现的念头，正好被人撞了个正着。
对方没什么反应。
徐斯言侧目看了一眼，原来是樊野。
他原来料想的是魏国山或者魏母，再或者是陆英芝，这些长辈知道了，他也许就不需要再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意。
樊野神态自然，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，说：“安纯姐，我刚国外回来，没能在第一时间来看看你。”
梁芸说：“麻烦了。”
徐斯言倒是多问了一句：“出国干什么，见女朋友？”
樊野没有否认，笑得有些无奈：“除了这事，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出国的？”
“改天把女朋友带回来见见大家。“
樊野笑了笑，说：“早晚要带回来和大家见面的。”
他把手里的花，随手放在了茶几上。
鲜红的玫瑰。
那分明代表着最炽热的情感
徐斯言眼神晦涩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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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野见他的视线盯着花，倒是主动开口解释道：“这助理买的，没想到买成了玫瑰。”
徐斯言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阿封。玫瑰花不太合适普通朋友。”
樊野便随手把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，然后打了个电话，道：“我重新让人送一束过来。”
然后他看着梁芸，客气的说：“安纯姐，你说你需要钱，我说怎么回事呢，钱我转给你了，你好好休息，我有空再来看你。”
他很快就抬脚走了。
要是有空，跟要是合适一样，但凡加了要是二字，妥妥就是一张空头支票。
梁芸住院的一个星期，樊野都没有再来过。
跟往常一样，顾泽元成了一个老妈子，照顾人方面，没有人比他更加擅长了，尤其是照顾梁芸。
病房里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，他小心翼翼的说：“去国外是去见……”
梁芸盯着他看。
“行了，你就是去看病的，我不说了。“顾泽元道，”我打算过两天回家一趟，这也快要过年了，不回去怕我什么家产都得不到。我要是有权一点，你日子就会好过很多。“
“你的确该回去一趟。”梁芸说。
魏国山来看她的频率也高。
不过出院之后，魏国山那边千好万好，在项目方面，还是半点不肯松口，梁芸就知道，想从他这里下手，恐怕是不可能的了。
梁芸修养了一阵子，然后把樊野的钱给退了回去。
那边大概是收到她的退款了，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：“怎么把钱给赚回来了？”
“问你借钱，不太合适。”
樊野瞬间就明白了，道：“也是，徐斯言借给你，你也要安心很多。毕竟你们关系熟，不过你们这样好，真的没有在一起？”
梁芸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件事：“暂时还没有。”
樊野咬文嚼字厉害，说：“暂时就说明以后你们肯定要在一起，现在你在担心什么，怕家里的长辈知道不同意，还是怕别人说闲话？”
梁芸说：“不知道。”
“因为现实问题犹豫，确实也正常。爱情打不败现实这是真事。”樊野劝她说，“放心吧，徐斯言想跟你在一起的话，他自己会努力的。”
梁芸说：“我挂了。”
樊野应了声，说：“那先这样。”
“等一等。”梁芸迟疑片刻，道，“真的就不能在合作的事情上帮帮忙？樊野，其实我知道有很多项目。我其实还是挺合适的，并不是你说的那样，完全不占优势。”
樊野打太极说：“再看吧，有适合的，我肯定找你。”
梁芸到底是没有再开口，有些事情，对方不愿意，说的再多，也无济于事。
她放下手机的时候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。
晚上她照例去谈合作，越来越拼，没有人知道她这么拼命的意义在哪，原本开公司是打发时间，现在看来，似乎并不是这样。
这一天晚上有人隐隐约约提了一嘴樊野。
梁芸和气问道：“樊野怎么了？”
“一开始，大伙见樊野对你还算客气，所以还是跟你照常来往，不过后边樊野什么意思，我们也琢磨出来几分，他客气是客气，但是其实是没打算帮你一成的，我们也不不想继续干吃力不讨好的事。”
这已经是最近，第二个因为魏氏态度，也对她抱迟疑态度的了。
没了樊野这些老朋友，梁芸也不是不能活，只不过会更加了累。
“樊野女朋友回来，他再帮你，肯定不合适。“对方说，“所以他也不是刻意不想帮你，只不过得考虑方方面面。”
梁芸也就顺嘴提了一句：“前几天我住院，樊野送了我一束红玫瑰。”
她说这话，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。
对方的脸色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。
梁芸跟樊野，分分合合很多次了，中间甚至一度有一个温湉，后面还是结婚了。梁芸只是刻意把他往樊野跟她还说不准会怎么样的方向引导。
如果和好了，那男人在这时候帮梁芸，她肯定是感激的。
不过她只是说了事实，剩下的靠想象，她也不算胡说。
……
半个小时之后，梁芸带着签好的合同回了公司。
不过没过多久，樊野就来找她了。
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。
樊野今天没有之前那么客气，声音凉了些许，说：“安纯姐，利用我谈生意还真是简单是不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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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野语调难辨：“我还真想不到，订错一束花，后续还能被你所用。”
梁芸没有解释，只是说了事情经过：“我没有润色什么，就只说了，你送我玫瑰花这一句话。”
“这一句话，还不够人家多想么？”樊野沉声说。
“人家要想，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。”梁芸说。
“你刻意往那方面引，谁都会往那方面想，这叫有预谋的引导。”
梁芸嘴角挂着浅的，温和的笑意，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模样，但是不开口了。
半天后，樊野态度缓和了点，说，“安纯姐，我也不是计较什么，就是这种事，少不了会有人说闲话，我们这次是真的断了，背后再被掀起风浪不太好。麻烦你之后别再说了。我向来也不喜欢别人利用我。”
梁芸说：“行。”
樊野看了她两眼，她表情平静，也懒得多做解释。
“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你，你也不要再提起我。”许久之后，梁芸才开口说，“还有我跟魏氏的合作情况到底如何，不如你告诉我实话，你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，不要说什么合不合适，不然我还得死磕，对彼此而言，都浪费时间。“
樊野忖度了了有那么一会儿，坦然道：“什么意思，其实你心里也清楚。”
“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？”
“没。”他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了。
“嗯，我清楚的。”梁芸说，“以后没有我同意，你不要随便往我公司走。你怕别人背后风言风语，我也怕。也不想好的名声都被你担了，与其还要寒暄客套，不如就当个陌生人。”
樊野看了她几秒，跟她言简意赅的方式如出一辙，还带了点凉意：“行。”
梁芸朝门口保安喊道：“送客。”
樊野脸沉下来，转身就走。
范起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，觉得这个问题棘手：“陆小姐，其实做做场面戏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梁芸笑道：“得罪完他，我能知道魏氏的态度，也是好的。”
范起说：“你其实很懂趋利避害，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往魏氏扎进去。”
梁芸的笑意淡了点。
“魏氏是不是有你想得到的东西？“范起想起魏国山对梁芸似乎也颇为忌惮，时不时就要过问她两嘴。
“并不是我非要和魏氏怎么样。是魏氏这边不通融，外头那些都会魏氏尾巴走，我会很困难。“
范起了悟，也确实是这个道理：“魏氏那边我爱莫能助，其他人那里或许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。”
梁芸感激道：“谢谢。”
.
顾泽元这一回来，直逼年底。
陆横山也回了家。
梁芸跟他打了个照面，两个人坐在同一桌子上，双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。
良久之后，陆横山才开口道：“日记我看完了。”
梁芸余光看向他，并不言语，低头一勺一勺喝汤。
“最近遇上难题了？”陆横山再次开口问道。
梁芸面对他时，脸上并没有往常的笑意，就像是摘下了寻常的面具，异常文静。
“需不需要我帮忙？”他主动说。
“不用，当陌生人就行。”她说。
陆横山无言，坐在她对面看着她，有些局促的说：“你小时候，我做的那些，我真的。”
他突然用力的扇自己一巴掌，太用力，客厅里甚至传来回响，梁芸在旁边无动于衷。
“安纯，是我该死。”他哽咽说。
梁芸从小到大，都没有见过陆横山服软的一面，这是头一次。
“我从日记里看到的时候，觉得恶心。”梁芸说。
陆横山身躯异常僵硬。
“不过最近想一想，也释怀了。”她终于抬眸看他，说，“我有一个学生，很有经商天赋，你把她留在身边吧。”
陆横山蹙起眉。
……
圈子里年底有个规矩，年前两天，要互相串门。
说是串门，实际上也是讨好送礼，攀关系。
梁芸本来是不打算往魏家跑一趟，但不管怎么说，公司还在，魏国山帮过她忙这事让人没话说。她还是上门送了礼。
樊野并不在家，再好不过。
梁芸在魏家只待了二十几分钟，就笑着找借口要走了。
魏国山有些迟疑的开口说：“安纯，女孩子还是不要那么拼了，你身体也不好。”
梁芸笑意未变，点了点头，很快就离开了。
年前一天，年轻人又有年轻人的派对，梁芸不认为自己还属于年轻人这个行列，不过顾泽元他们非要拉着她一起去，她也只好跟着了。
问起樊野的是一个女孩，半年前和樊野吃过饭的那位，她拉着樊野的一个老朋友问：“樊野没来吗？“
那人说：“这两天没见到人，大过年的，应该是出去接女朋友回来过年了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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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男女凑在一窝，容易暧昧，玩的游戏，也变成了男女皆宜的真心话、大冒险。
梁芸不喜欢这些，但还是架不住几个年轻人的热情邀请，被迫加入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想从她身上，挖掘出一些比较有趣的故事。
显然她和樊野的瓜，有的人还是想吃。
梁芸确实被有意无意的针对了。
很快她就输了，有人问她：“都说你很早之前喜欢徐斯言，那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没有？”
梁芸淡然：“没有。”
她话音刚落，旁边就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、轻慢的、讽刺的笑意。
梁芸余光看过去，是樊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，站在不远处，看着他们玩乐。
她收回视线，不急不躁的坐着。
“安纯姐，你怎么看待一夜情这件事？”突然有人问她，“你自己能否接受这件事？”
“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梁芸浅笑道，“不过前提是单身，不是单身到底是有些不太好。破坏别人感情，那很缺德不是吗？”
坐在梁芸对面的几个男孩子对视了一眼，说：“所以你是单身对吗？”
“对。”
那边的男孩们显然松了一口气。
参加派对的，往往都是满二十岁之后那一批，这些都面生，显然年纪都还小。
临结束前，服务员送来酒，一人一杯。
“里面有一杯脱单酒，看谁有那么好的运气，能喝到，又能碰上什么样的人。”
比起这些小屁孩的紧张和兴奋雀跃，梁芸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，尽管她对脱单酒是什么并不清楚。
她很快就从人群中走了，迎面跟樊野擦肩而过的时候，他微微侧着，避开她，她也刻意跟旁边的人打招呼，当作没看见他。
奇妙的氛围就连一旁的人都感受到了。
梁芸在派对上没有跳舞，也没喝多少酒，旁边的人组了各种局，有玩游戏的，有唱歌的，有一男一女单独坐着的，喝多了的占了一半以上，只有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。
没过多久，梁芸觉得口渴。
她起先也没有在意，叫服务员送了水。只不过喝了之后，却更加渴了，然后心跳加快，心底生出了一些欲望，浅浅的，一下一下的勾着她。
周围同玩游戏的那群小男生，正有意无意的看着她。
脱单水，原来是这么个脱单水。
不知道哪个小男生，荷尔蒙涌动了，居然想找她试一试。
梁芸那点感觉越来越强烈，她额头上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。最后她忍不住站起身该找个安静的地方避一避，然后联系人来接她。
她藏进了休息室。
梁芸正要打电话联系叶晨曦，却发现手机落在了沙发上，她当时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，一时之间给忘了。
再要出去，梁芸就有些迟疑，出去很有可能会出丑。
她犹豫着打算在休息室里躺一会儿，转头时，却发现樊野这会儿正站在休息室的阳台外，没半点表情的看着她。
谁都没有说话。
梁芸跟他僵持了好一会儿，到底是在这会儿妥协说：“樊野，麻烦手机借我。”
樊野倒是没拒绝。
他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的时候，随意的说了一句：“我替你联系徐斯言了。我想你还不至于随便跟人***，他跟你反正有过，应该也不差这一次。”
然后他像是怕他自己被卷进这件事，抬脚飞快的朝离开的方向走去。
